3. 四口之家

 


80年代的卡通片、玩具、闹脾气、教门……这就是我的日常生活。随着我的成长,我渐渐意识到我们并未真正融入当地文化。我想和周围的男孩儿们打成一片,但是由于人们对未知之事怀有恐惧,我的穆斯林背景让其他人对我敬而远之,这让我的实(确实)孤单、失落。

加之父亲在海军的工作需要频繁搬家,对于我们来说,扎根是一种奢望。我没有安定的童年,记忆中都是迁移、搬家,接纳我的“新家们”。尽管如此,这些记忆对我仍是弥足珍贵的,例如我们离开弗吉尼亚的场面历历在目。

我的穆斯林背景让其他人对我敬而远之。这让我的实孤单、失落。

那天我站在前廊的纱门处,眼睁睁地看着陌生人搬动家具,就开始嚎啕大哭。因为我并不认识他们?也不懂我们为何居无定所?这时,母亲来了,她爱用逗我的方式来安抚我,那温柔踏实的声音在侧:

“怎么了?”她捧起我的小脸儿说:“我的孩子,你怎么了?”

我啜泣着:“他们拿走了草莓图案的椅子!”

“那椅子比妈妈更要紧吗?妈妈、爸爸、巴吉都在这里,有安拉赐福你!小比(昵称),你还要什么呢?”

父母在言语爱意的时候会叫我“小比”,他们很少说 “我爱你”,毕竟传统的巴基斯坦人难以接受这样直接地表达。他们认为“爱”只可意会不能言传,父母调养(养育)子女,子女顺从父母——这就是“爱”。这种含蓄保守的态度衍生出穆斯林文化中的顺从。在我青少年时期,母亲经常责骂我不顺从:“你说爱我有啥用?你也不照我说的做!”后来当我决定转信尔撒时,也已预见这个选择将是“不服从之最”!于父母而言,这不仅是背叛,更是使他们心碎肠断的一个选择!

四岁是备受父母呵护的年龄,我根本无法料想日后与家人的黑俩夫(分歧)和破碎。当时,我只想拿回草莓椅子!当所有东西都打包完毕,我们准备启程,父亲召集家人说:“我们一起做个杜哇(祷告)吧!”于是我模仿父母抄起手(右手抱住左手关节,左手同理)安静地祈求安拉作我们路上的护苫(保护)。

我们最终安全地抵达父亲的新工作地点——苏格兰的都伦市(Dunoon),都伦算是我真正意义上的“家”。这份归属感并非源于在学校所交到的朋友和在邻居里认识的其他男孩儿,况且我最喜欢的草莓椅子都在搬家途中弄丢了。归属感在于那几年里,家人彼此关系亲密,信仰虔敬,于我而言有父亲、母亲和巴吉,别无所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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